【凯源】The decade（上）
一个14岁的王源遇到25岁的王俊凯的故事。
00
朦胧的光透过窗棂被柔柔地撒在脸上，王源眯了眯眼睛，涩得发疼，扇般的睫毛抖了抖，停顿几秒后才彻底睁开。
这是一间病房，整个房间除了白没有任何多余的颜色，他皱了皱眉，迷离的意识渐渐回笼。
现在是2014年的夏天，王俊凯中考刚刚结束。
他还没有回忆起自己是怎么出现在医院的，就有一群医生浩浩荡荡地从门口进来了，先是检查了他脑袋上的伤口，又拿出一本笔记本来。
“现在我问几个问题，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。”
“好。”嗓子干得厉害，声音沙哑得他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王源。”
“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？”
“艺人。”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”医生合上笔记本，看着他的眼睛，那里清澈见底，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不谙世故与疑惑，“你的年龄。”
“十四岁。”
他看见那人揉了揉太阳穴，缓慢地开口：“你今年二十四岁。”
01
“二十四岁？你们搞错……”话说到一半王源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是初醒的沙哑，而是经历了变声期后的成熟声线，他一时间愣住了。
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，助理递过来的镜子成功让他噤了声。那是一张经过了岁月磨砺而轮廓分明的脸，没有了年少时的模糊稚嫩之感，五官立体而精致，是他的脸，却已经缺了熟悉的感觉。
他看着将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助理，他的眼角也已有了细纹，眉目间皆是操劳留下的痕迹。
王源放下镜子揉了揉眉心，接下来的话成功地让助理的脸僵了一瞬：“王俊凯呢？”
“带我去见王俊凯。”
又是难捱的沉默，半晌助理才打破了寂静：“你和王俊凯……自从组合解散后再也没有见过了……”
“组合解散了？”王源一下坐直了，起身过猛引来一波剧烈的头晕，逐渐有了溺水的窒息感，水波荡漾，将他带进回忆中。
2012年他和王俊凯组合出道，小小少年虽脸庞青涩，笑容却灿烂坚定，甚至一起许下了十年二十年的约定，将自己的未来交付彼此，手牵手向前奔跑，从未想过回头。
可如今的现实就是，这样的王俊凯，已经不在了。
02
王源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，晚饭匆匆刨了几口便套上大衣准备出门，正好被给他取手机归来的助理撞了个正着。
“去哪啊？”
“我自己去找王俊凯。”
助理的眉头又皱出一个川字，犹豫了几秒钟，毕竟是从出道就一直带着他的助理，很清楚他心底的想法，看到他坚定的眼神也只能叹了口气，无奈地帮他带上帽子。
“小心点，躲着狗仔，保护好自己，”他想了想，又叮嘱了一句，“无论遇到什么事情，王俊凯说什么，都不要太往心里去，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。”
王源心里一顿，点了点头，压低帽檐在街边拦下一辆车。
他坐在车上往他和王俊凯的家走，这是两人用活动一年的钱买下的，2014年山城的房价还不算太高，加之地方偏僻，一次性就付清了。两人经常在这里唱歌，用吉他钢琴混合出多情又缠绵的曲调。
他脑袋里重复播放着记忆里的片段，温柔笑着的王俊凯、微俯下身将耳朵凑近他听他讲话的王俊凯、将头埋进他颈窝的王俊凯、眼神缱绻的王俊凯，还有如今这个，活在别人的描述中陌生的王俊凯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熟门熟路地打开废弃的信箱，在暗格处摸到了钥匙。
屋子里一如既往地整洁，并没有很久没人来过的迹象，他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放下了几分，坐在沙发上播出了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。
铃声响了很久还没人接听，王源卸下帽子，头上的伤口被帽檐压得隐隐作痛，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开了电视。
03
王源是被开门声吵醒的，他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个人影走向自己，下意识软软地叫了声：“老王。”
那人跌跌撞撞，浑身带着酒气，不管不顾地扳过他的头肆意掠夺他口中的空气，裸露的皮肤带着夏季傍晚特有的气息，混着一丝香烟的味道钻入王源的鼻腔。
他才终于反应过来，这是二十五岁的王俊凯。
他靠在自己肩头缓慢的吐息，什么也不说，只是重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：“王源。”
“王源。”
王源抬手摸了摸他被蹭得有点凌乱的头发，答了一声：“我在。”
王俊凯才终于放下心来，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“我好想你。”
王源有点奇怪地摸摸他的脸：“我一直在啊。”
王俊凯没再出声，过了一会才迷迷糊糊地伸手攀住他的手腕。
“别走。”
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人头一歪便安静地睡了过去，王源把王俊凯挪到床上，一米八几的成年人扛起来却是意料之外的轻，他借着床头的灯光细看王俊凯长大后的脸。五官精致线条分明，桃花眼尾微微上挑，唇边冒出了一点青色的小胡茬，王源觉得稀奇，用手摸了摸，扫在手里竟意外的舒服。
长大后的王俊凯，是这个样子吗。
半夜被渴醒了，王源揉着眼睛到厨房倒水，碰到同样来倒水的王俊凯，王俊凯眼神清明，已经褪去了酒意。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
王源皱了皱眉头：“这是我家，你没必要酒一醒就赶人吧。”
这下王俊凯的眼神彻底从疑惑变成了戏谑：“两年前你早就把这里卖给我拿着你的东西利落地走了，找情怀也不用找到这来吧。”
“等等，”王源倒水的手一顿，溢出的水在木质桌面上染出一滩深色的水渍，“你是说，我两年前把这里卖给你了？”
王俊凯的眉头皱起来：“装失忆可不好玩，自己做过的事怎么忘了？”
王源一听气也上来了，自己好声好气的说话，却句句被王俊凯明嘲暗讽：“你把事情说清楚。”
“忘了是吧？”王俊凯嘴角勾出一个笑，眼神却还是冰冷至底，“我来告诉你。还记得十年之约吧？2022年7月15日，十年之约演唱会，我在后台等你，你一直没有出现，只是打电话和公司解约。演唱会没有取消，我一个人唱完了全程，我替你向粉丝道歉，我替你解释没到场的原因。”
理由虚假得我自己都不信。
“可你呢？我开完演唱会回到家后你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等我，你说把房子买给我，你只要当时你出的那一半钱。我质问你，甚至哀求你，可你头都没回，从此我们再也没见过面。”
“听说有你的节目，我拼命想上，可每当我争取到了机会，都会传来你缺席的消息，这么久以来，我已经死心了，我不再去关注你的消息，我也终于可以对你的绯闻视而不见。可你王源，”他顿了顿，终于把视线转回王源脸上，死死的盯住那双眼睛，“你今天出现在这里，又把我当什么？”
王源呆愣在原地，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信息，他的脑袋涨得发疼，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，他蹲下身来捂住脑袋。
王俊凯压下内心想把他揽进怀里的冲动，继续沉着声音问道：“王源，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理由，从此我不会再缠着你。”
王源的手指深深陷入松软的头发，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缓慢：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不知道为什么……”
他抬起头来，眼底一片通红：“王俊凯，我错过了十年。”
04
王俊凯嗤笑了一声，转身在沙发上坐下，拿水杯的手颤抖了好几次都没把水喝进口中。
“王源，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。”
那双熟悉的杏眼溢满了疲惫。
“王俊凯，我也希望这是个笑话。”
TBC.
